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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欣 | 职务 论坛版主 等级 法师 财富 14 积分 12651 经验 164625 文章 12090 注册 03-11-19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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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7-04-09 14:59:48 人气:1655 
第六篇 为了那缺失的母爱
黄蓉出生的那一天,也是娘亲冯蘅离世的时候,我们无法推测黄药师在悲喜交加之际如何给女儿起的名字。但是黄蓉三个宝贝儿女的名字来历,我们可是一清二楚:郭芙,这明显是金老爷子图省事起的,他瞒得过郭靖,不顾及黄蓉,却瞒不过我等看书人!
郭襄,郭破虏,这倒是像从郭靖思想出发的产物——誓保襄阳,破敌掠虏!这名字中包含了江山多少画卷,侠士几番豪情!可叹,他们都不是金庸先生要描述的对象,更没有经历过父母一生中的那些“惊心动魄”!
不管他们的品性如何,也不管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何样的形象,在黄蓉心中,他们都是她生命中最怜惜的不可承受之重。
据医学及伦理学上研究,缺少父爱尚可健康成长,但是没有母爱的人格是存在一定缺陷的。这也是现代人离婚后,法庭多数将孩子判给母亲的重要原因。可是我们可怜的蓉儿人格就是有那么点“缺陷”,她从未尝受过母爱的温暖。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是华美的坟墓,精致的棺木和墙上悬挂着的美人图。
即使如此,她仍然深爱着自己的娘亲,在桃花岛上,郭靖见到师傅的惨死之状,目眶欲裂,黄蓉第一个念头是:他若毁我妈妈玉棺出气,我先一头撞死在棺上。
对黄蓉来说,那玉棺便是母亲的象征,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她就一直睡在母亲的棺木旁,午夜风凉,那冰冷的玉棺却是暖洋洋的。黄蓉靠在玉棺入睡,仿佛缩进了娘亲的怀抱之中。梦中的她潸然泪下:如果妈妈还在,她定然对我宠爱非常,不会像爹爹与靖哥哥一般惹我生气。迷茫中,那画像里的美人缓缓走了下来,她紧紧抱着蓉儿道:“蓉儿不哭,蓉儿别怕,有娘在,乖啦……”
正因为如此,在黄蓉的意识里,孩子是要百般呵护疼惜的,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宠还有谁来宠,谁来爱呢? 她又怎能想到,这一宠就宠出了最招人厌烦的郭大小姐。郭芙蛮横不讲理又缺根筋的形象可谓是深入江湖人的心。很多年很多年后,在一个叫同福客栈的地方还冒出了一个以她为蓝本的郭芙蓉呢,不过那“落草为厮”的郭芙蓉比她这个正牌大小姐的人气可高多了!
郭芙动辄将父母抬出来的傲慢神气是最讨人厌之处,回想当年我们的蓉儿也干过这样的事情,当她遇险之时,会立刻搬出“我爹爹是黄药师”的法宝。可为何在黄蓉说的时候,我们多是会心一笑,而至郭芙这边就是厌恶非常呢?
一方面,我们都知道黄蓉是情急救命之语,而郭芙多是向人炫耀之意。另一方面,我们是跟着主角的感觉走的,射雕之时,我们只盼着郭靖、黄蓉能平平安安,神雕一到,我们就随着杨过的心思前进了。在杨过的眼中,郭芙就是个眼高于顶、脾气十足、蛮不讲理、除了一张好脸蛋,其他一无是处的笨丫头。可是在黄蓉眼里呢?在黄蓉眼中,郭芙不过是个常淘气、爱撒娇、有点倔脾气的傻孩子。她怎么舍得苛责一个如此娇艳漂亮的女儿呢,她怎么能容忍别人欺负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呢?黄蓉不光给了郭芙应得的关爱,她还把自己对母亲的完美想象融入到自己的母爱中,就这样郭芙被生生地惯成了一个“豌豆公主”。
黄蓉从不以此为错,直到郭芙满身是血,慌慌张张地向她跑来,结结巴巴道:“不好了,娘,娘,不好了,杨大哥他浑身是血,他的胳膊掉了,那剑好快,我不是故意的,他先打我的……”
这一天,黄蓉终于品到自己溺爱的苦水了:我那无法无天的宠爱实实在在是害了芙儿啊!她竟糊涂到如此地步!
她又急又气,理智让她将郭芙推开,直奔杨过的房间,可是除了那一摊鲜血和尚有余温的断臂,房中空无一人。闯荡江湖多年的黄蓉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可此时的惨景,把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儿啊,过儿,连一个弥补的机会也不给我们吗?我终究是欠了你们杨家的。
黄蓉害怕,怕郭靖真的会砍下女儿的胳膊,怕杨过从此将郭家恨之入骨,更怕杨过的事情将导致他们父女二人决裂。黄蓉本就是私心极重之人,面对至亲就更加护短。黄蓉堂而皇之地包庇了女儿的过错,她也竭尽所能地来弥补女儿犯下的罪恶。她就如郭靖说的那般:“蓉儿,你平素极识大体,何以一牵涉到儿女之事,便这般瞧不破?”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是否会被后人诟病,也没有想过武林中人是否会指责她的袒护,保护女儿只是她的一种本能。正如她对小龙女说的话:“你没孩儿,不知做母亲的心爱子女,不逊于夫妻情义。我只求你保护我丈夫女儿平安,别的我还希罕甚么?”
如果上天一定要惩罚,我愿意将一切罪孽背负!
经此一役后,黄蓉对郭襄和郭破虏再不敢娇纵、宠溺了。却不想,在郭襄的心中萌发出母亲偏爱大姐的结论。脾气古怪、心思细腻的郭襄比郭芙还要让黄蓉头痛,到这时,黄蓉才感叹:想当初父亲拿我没辙的时候定然也与我气襄儿一般无奈,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黄蓉自然知道郭襄的念头,这个孩子用各种方法引起父母的注意,她宁愿爹娘为她操心,也不愿意父母对她漠不关心。襄儿,你很害怕孤单对吗?可在这国家危难之际,我们如何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呢?襄儿,你明白吗?你这么小,我怎么忍心让你明白!
郭襄也真的纵容自己的不明白了,她一生害怕孤单,却不想陪伴她走完这一生的正是“孤单”:
我路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
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
我乘着的毛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
我带着的倚天喑哑
人们说我爱着杨过大侠
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
其实我只是爱山中的烟雾
象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
(这首诗不是俺写的,赞一下作者)
十六岁的生日,是郭襄一生为之怀念的日子,她真正感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滋味,这种自豪与满足是父母给不了的,是其他人给不起的,唯有他——神雕大侠!
杨过的贺礼算是撑足了场面,郭襄的小脸蛋兴奋地红潮暗涌,她为杨大哥而骄傲。她以为父母也会因为她的不平凡而骄傲,却不知黄蓉的心中满是忧愁烦恼:今日之喜只怕是襄儿一生的劫数!
于此同时,黄蓉想到了小儿子破虏,她走至破虏身边道:“破虏,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郭破虏憨厚地笑笑道:“娘做什么,我都爱吃!”黄蓉听到此话,心底的温柔像日出一样耀眼开来:都说儿子最体贴娘亲,这话果真是不错的。她将破虏拦在怀里微笑道:“你姐姐天性爱热闹,今日就由着她的性子,等襄阳危难过去,娘带你们姐弟三人一起回桃花岛玩!”
当所有的江湖豪杰围着郭襄团团转的时候,当武林中人都羡慕郭氏夫妇生了个好女儿的时候,只有黄蓉静静地搂着正直,呆板的郭破虏,头靠头陶醉在单纯的母子连心中。
在世人眼中,他们只看到如月亮,星辰般俏丽的郭襄,可在黄蓉眼中,儿女三人都是她冬天的小棉袄,夏天的小凉伞,看到他们,黄蓉的心就化了:只要他们好好的,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累都愿意受!
孩子是上帝送给黄蓉的天使,也是地狱派给黄蓉的恶魔,在带给黄蓉无数笑声的同时,他们给黄蓉带来了多少焦虑和伤痛。
芙儿终究嫁了一个好丈夫;破虏生性豁达,颇有其父风范,省了不少心思;只有襄儿……过儿离开后,这孩子就没有高兴过,可怜的襄儿,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数年后,襄阳大战,郭氏一门壮烈守城,蒙军破城,俱亡——
“嘀嗒”——
郭襄蓦然惊醒,下雨了,她抚摸着布满水痕的倚天剑,酸苦异常:一日之间,我竟成了孤儿。姐姐死了,姐夫死了,弟弟死了,爹爹死了,娘也死了。我岂能独活在此世间?剑光寒烁,黄蓉的遗愿犹自回荡:襄儿,切记找到失散的宝刀屠龙,了必一生也无憾矣!
找到杨大哥,寻回屠龙刀!想到此,郭襄匆匆踏上茫茫长路。
此后的郭襄虽是青灯伴古佛,但她从未失去生存的信念和寻找的梦想!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为了希望,要好好活着!
半年前,黄蓉房内,
“程姑娘,襄阳大难在即,倚天宝剑已托付友人送至襄儿手中,这把屠龙刀还请你交托到过儿手中。破虏和芙儿是劝不走了,唯有此法可救襄儿一命!拜托了。”
程瑛恭恭敬敬地接过宝刀,泪光莹莹:“师姐,多珍重!”
这一走,天涯海角难相聚,这一走,天人永隔无相见,这一走,走出了峨嵋派,这一走,程瑛只为带走黄蓉那沉甸甸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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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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