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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5-11-30 13:30:55 人气:469 
枣叶青青成追忆
枣叶青青成追忆
——梁实秋故居
梁实秋(1903-1987)被推崇为“华语世界中散文天地的一代宗师”，他的才情，在写了几十年、印了300多版的《雅舍小品》中确实挥洒得淋漓尽致。所谓“雅舍”，是他抗战时期在重庆和朋友合买的山坡之上的乡下茅草屋，“有窗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但这却久久让他牵挂，后来到了台湾，他仍以“雅舍”来命名其书斋。
让梁实秋牵念不已的，还有他真正的故居、他出生的地方——内务部街20号院(现为39号)。内务部街宽不过六七米而已，原名“勾栏胡同”，后来因为清朝内务部设在胡同里，人们便改称为“内务部街”了。梁家祖籍浙江余杭，原住北京东城根老君堂，梁实秋的祖父梁芝山在广东做官后，手中有了些钱，返京后买下内务部街一所有30多间房屋的老宅。
39号院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院落很大，梁实秋就是在院中的西厢房出生的，那天正巧是腊八节。梁实秋原名梁治华，实秋是他的字。
梁实秋17岁那年在清华学校上学，正逢五四运动。少年的他还是满腔热血的，和同学们一起上街游行，并亲眼目睹了梁启超、周作人等来清华学校演讲。从这时起，他走上了文学道路。
几年以后，24岁的梁实秋旅美归来，旋即便投入了中国历史上一场旷日持久、言辞激烈的著名论战。梁实秋当时虽因写新诗而得了“豹隐诗人”之名号，也算崭露头角，但与对手的身份悬殊还是非常大的,那一方就是文学界、思想界的公认权威，46岁的鲁迅。后来，余光中形容这次论战“颇有幼犊对老虎之势”。论战始于1928年，导火索是梁实秋发表于1927年10月《复旦旬刊》的《卢梭论女子教育》，对卢梭贬抑之意隐于文中。鲁迅即发表《卢梭与胃口》等文，予以反驳。与此同时，郁达夫和鲁迅联手，发表了《卢骚传》、《翻译说明就算答辩》等文。此后，唇枪舌剑，笔底风雷，演绎成长达八年的大论战。
1936年鲁迅逝世，论战也自然结束。此后，这场论战在大陆长期被定性为无产阶级文艺与资产阶级文艺之间的论争，梁实秋也被贴上了“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的标签，走狗之上，还得加上一个“乏”字，既有形象刻画，又有逻辑之推演，给人的印象实在难以磨灭。
对于鲁迅，梁实秋直到晚年，也不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作家”，原因在于鲁迅的小说中没有什么有分量的长篇，而杂感虽然“用意深刻、文笔老辣”，但作者胸中只有恨而没有爱。但梁也承认，“五四以来，新文艺的作者很多，而真有成就的并不多，像鲁迅这样的也还不多见”。可见两人的确是完全的“道不同”。
1937年北平沦陷，梁实秋逃往昆明，后转重庆。也正是在此期间他写了尽是散淡琐事、不关国家命运也从未提及抗日的《雅舍小品》。那些文字，读来让人感觉如同在冬日煦暖的阳光下品一杯芬芳的红茶。但此时梁实秋的日子并不真是那么安逸闲雅，他还得忙于应付和左翼文化阵线的一场新论战。起因是他发表的这样一段话：“现在抗战高于一切，所以有人一下笔就忘不了抗战……至于空洞的‘抗战八股’，那是对谁都没有益处的。”毕竟当时是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才子妙笔生花的文章，断不如乡下人向敌人刺去的一杆长矛可贵，因此梁实秋遭到“讨伐”自是在情理之中。
1949年，梁实秋自忖与共产党有那么多芥蒂，只得去了台湾。1974年，老伴程季淑因偶然被梯子砸中头部而去世，相伴48年的恩爱夫妻从此生死两隔。
然而，几个月后韩菁清的出现，让梁实秋彻底摆脱了丧妻之痛。71岁的他又焕发出青年人一样的激情和勇气，开始了教授与明星之间轰动一时的“忘年之恋”。即使天天都能见面，他仍在两个月中写了长达20多万字的30多封情书。他的情书不写地址，没有邮票和邮戳，正反面都写满字。一早他就在楼下仰望七楼的窗户，直到看见过惯夜生活的她中午起身、窗帘启开时，才上楼面呈情书……第二年，梁实秋与韩菁清举行了婚礼。
梁实秋到台湾后曾多次深情回忆北京的这座旧宅，晚年更是魂牵梦绕了：“想起这栋旧家宅，顺便想起若干儿时事。如今隔了半个多世纪，房子一定是面目全非了，其实人也不复是当年的模样，纵使我能回去探视旧居，恐怕我将认不得房子，而房子恐怕也认不得我了。”据说他晚年曾无数遍地吟咏杜甫的诗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他的女儿文蔷来北京，从院子里从前栽种的枣树上摘下一枚带着几片绿叶的青枣，带回美国，送到父亲手中。梁实秋抚爱良久，惆怅地写道：“长途携来仍是青绿，并未褪色，浸在水中数日之后才渐渐干萎。这个枣子现在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干皱的红枣的样子，却是我唯一的和我故居之物质上的联系。”
如今，内务部街39号院的大门依旧，门口的一对石门墩还在，曾有的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横匾“积善堂梁”早已不存，只在门楣上写着“平安”二字。
大院里面现在住着十多户人家，地面铺的青砖已经残旧，老屋仍在，虽被后盖的棚屋挡住，但仍能看出前院、后院、正院以及左、右跨院的格局。西厢房的结构还大致保持原样，但柱子、门、窗都已油漆脱尽，廊下堆满杂物，十分凌乱。梁实秋的童年，是在西厢房内那个大炕上度过的。“这西厢房就是我的窝，夙兴夜寐，没有一个地方比这个窝更为舒适。”
北房后的那棵枣树，迄今仍亭亭如盖，春华秋实。
梁实秋故居
地址：内务部街30号，现为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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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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