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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主题: (完整连载)大话红楼十二钗 可卿 作者珍珠米
 
美女,离线

佩玉的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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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5-11-09 06:28:23 人气:673

(42)情天失落,可卿有梦
  
  各位看官读到此处,或者禁不住要问糊了:这可卿究竟怎回事?怎的无端端便哭起来了?
  各位别慌,在曹公笔下,这可卿原本是太虚幻境那位警幻仙子的妹妹,现在要知道她为何而哭,且听我道来——
  却说秦业和四娘见可卿慢慢长大,且金陵城中迷恋可卿的人又越来越多,便知道可卿的婚姻问题再无法回避,于是老两口一合计,决定将这事端到桌面上来,反正婚姻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有一点:他们既已知道可卿是王室之女,又哪敢自作主张,于是亲自找来可卿,问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叫她定几个条条出来,好让他们做父母的心中有数。但可卿说,只要是可以托负终身的婆家便可,爹娘你们二位帮我抓主意吧,我听你们的。二老还不放心,叫可卿提具体些。但可卿笑着说,你们是我的父母双亲,我是你们的乖乖女儿,我不听你们的还听谁的?二老听得这话,便放了心,于是一边应付上门求亲的人,一边暗中加紧物色女婿。
  某日,衙门那位叫作公孙图的师爷突然将秦业扯到一边,吞吞吐吐的问秦业是不是正在四处寻觅女婿。秦业说是。公孙图便红着脸说,你四处胡乱的找,未必便能找到,不如适当看看眼前,或者有合适的人也未为可知。秦业先是不解,后来见公孙图侷促不安的模样,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这半老头子的公孙图居然也想娶可卿,便气呼呼的说道:老兄你别耍我了,虽然你职位比我高些,也不该如此作贱我吧,你都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居然还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公孙图见秦业误会了他,忙红着脸说不是他想娶可儿姑娘,而是他想给他亲儿子娶可儿姑娘。然后他向秦业介绍起他的儿子来,说他儿子叫公孙羽,今年刚满十七,为人本份老实,却不死板,爱读书,去年中了秀才,明年有望在中个举人,日后再中个进士也是有希望的。
  秦业一听便来了兴趣,因为同在一衙门做事,他了解这个公孙图,知道他是个好人,知书识礼,而且头脑好使,总能给府尹大人出些好点子。秦业心想,有其父便有其子,想必那公孙羽也不错,可卿若能嫁一个又本份又有些学识的夫婿,那是最好不过!于是,当天他便兴冲冲的跑到了公孙图家见过了那位公孙羽,果然感觉不错,有模有样,斯斯文文,有理有节。
  秦业回来跟四娘说了说,四娘便也偷偷去相了一回,果然也是十二分的满意,还说就这样的人家合适,门户不高,也不太低,可卿嫁得这样的人家,日后准有好日子过!
  二老统一了意见,便向可卿说了。可卿含着娇羞说,既然爹娘如此满意,想来是不错的,我听爹娘的意见便可。二老说,你也不要答应得太匆忙,先看看人家的模样再作决定吧。可卿说好。于是二老作了个安排,让可卿偷偷的看了一回公孙羽的模样。可卿见过后,果然红着脸羞涩的笑了。
  却说那公孙羽生性胆小,性情内敛,万没想到高不可攀的可儿姑娘居然会看上他,于是激动得一连哆嗦了三日三夜。公孙一家都开心,没过多久便准备了一份彩礼,挑了个好日子送到了秦府,算是下了定。公孙羽听说人家连彩礼都收下了,便一心准备着做新郎倌了。
  秦业和四娘也忙乎起来。毕竟他们年纪都大了,秦业是六十多的人了,四娘也是过五十的人了,说不得哪一天便会突然间没了,怎不想早些喝上女儿的喜酒呢?
  小小的秦钟也很开心,虽然他说不出他为何开心。
  然而,正当两家人准备成亲的时候,可卿突然间变了卦,叫秦业和四娘马上将公孙家的彩礼退了。秦业和四娘大惊,问可卿是怎么回事。可卿咬着嘴唇说你们不用问了,退给人家便是。秦业和四娘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想烂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们见可卿的口气甚为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又想到可卿是王爷的女儿,心下便惧了,于是只得乖乖的退礼去。
  公孙图收到退礼后,先是不相信,之后冷冷的瞪着秦业,问秦业是不是攀上哪个权贵了。秦业说不是。公孙图哪里肯信,骂秦业见钱眼开,没信用,没义气,恶心!秦业只有默默的任他骂。
  公孙图骂够了便不骂了,但那公孙羽可惨了。要知道,性情内敛的人最经不起大喜大悲,可不,这公孙羽一听说人家将彩礼退了,多好的一门亲事突然间便黄了,于是整个人一下子萎顿了下来,先是三日三夜不说一句话,后是声嘶力歇的大哭大嚎了三夜三日,最后居然脖子一伸——上吊了!——好在发现的快,结果人是救了下来,但从此便痴痴呆呆的了。
  秦业和四娘得知后心下好生不安,仔细一商量,便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给到公孙家中。这一千五百两银子有以前那五千两银票剩下来的一千两,也有韦副统送给他们的五百两。其余的他们都花得差不多了,又是买房又是买丫头又是养家什么的。秦业毕竟只是个小吏,俸银有限,且他从无贪念。
  一千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事,公孙家实在没想到秦业会送来这么大一笔银子,于是也就不再计较了。
  好不容易了却此事,秦业和四娘继续瞪大了双眼四处给可卿物色夫婿。然而,从那以后,不管是人家找上门来的,还是秦业和四娘看上人家的,可卿再也不会看人家一眼。
  秦业和四娘又急又惊,一次次问可卿究竟是怎么回事。问到最后秦业和四娘都哭了,说如果孩子你还当我们是爹娘,你有什么便说出来,别让我们着急;如果你不要我们这一对老骨头了,我们这就将你送回京城去,我们认了!
  可卿见二老如此悲痛,这才含着泪开了口:二老以后再不要想那婚姻的事,恐怕这一辈子我是没法嫁人的了!
  “怎么没法嫁人了?”二老大惊。
  “我要嫁的人,远在天边。再说,我要嫁的人,根本不是我应该嫁的人。”可卿含着泪说道。
  二老听了这话,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任是琢磨不出可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卿便说,前些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说,她原本是太虚幻境里面的人,那警幻仙子便是她的亲姐姐。在太虚幻境中,有一座孽海情天宫,原本由她和情天大圣一起掌管,他和她是一对神仙夫妇。这情天大圣原本道行甚高,是以孽海情天宫内“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在他的统领下有条不紊,各仙姑各司其职,安守天命。哪想后来由于妖魔在天界作乱,发生了大天漏,虽经女娲氏炼石将天补好,但掌管孽海情天宫的情天大圣却被妖魔所惑,从此了无踪影,孽海情天宫从此陷入一片迷乱。
  二老听到此处,面面相觑。秦业本不愿信这些东西,但他知道十多年前四娘曾为怪梦所困,梦见的也是一个太虚幻境,所以现在听得可卿说也做了这么个怪梦,一时间哪还能说什么。四娘听说情天大圣失了踪,倒着急起来,问可卿那情天大圣现在到了何处。
  “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卿含着泪说道。
  秦业和四娘又是面面相觑。
  可卿便说,那年在薛府见到的那位威烈将军,便是。
  秦业和四娘闻言,不由得大惊。
  可卿接着说,从梦中得知,她与那威烈将军在人间有三面之缘,三次见面他共送她三件礼物,从此她应嫁他为夫,方可保得日后同归太虚幻境,共守孽海情天宫,否则,她将在人间受尽孽情之苦,最后不得善终!
  听完这些话,秦业和四娘良久默默无言。梦本虚无,然则世间俗人总受梦魔所困,若想超脱一切梦幻,又谈何容易!便说四娘那丽红楼曾何其的风光,还不是因为一个怪梦便弄得人去楼空!
  此时,秦业也想起了十多年前奇遇贾珍的事,那时贾珍便无端端给可卿送了一条珍珠项链。难道姻缘这东西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么?
  秦业和四娘不知道说什么,便问可卿如何办。可卿便说,初时她也不在意,但一连三天她都做着相同的梦,使她再难心安,所以对世俗姻缘顿时了盼望,这才有了狠心退亲之事。
  四娘便对可卿说,既是如此,只要你愿意,我们将你许配给那位威烈将军就是了。嫁给别人也是嫁,嫁给他也是嫁,只要你认定要嫁他才好,便嫁吧。
  秦业瞪了四娘一眼说,你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可是京城堂堂宁国府的当家,怎会轻易娶我们这种小户人家?再说了,只有男家求女家,哪有女家主动求人家男家的?
  四娘听秦业这么一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说那就看造化吧。秦业也说,梦这东西,若是不信倒还好办,若是真的信了它,自然只能看造化的了。
  从此,不管谁来求亲,秦业和四娘都说女儿不同意,他们捉不得准。四周的人一次次碰了壁后,便只能远远的看着可卿发呆,却不敢再来求亲了。
  却哪想,今天贾珍居然自己找上了门来。
  秦业和四娘自然又惊又喜,却又不敢说什么。可卿也是激动万分。数年前在薛府初见贾珍,她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再见贾珍,她的泪水便不由得涌将出来了。
  然而,她一个女孩子家,又能说什么?难说能说自己想主动嫁给人家么?难道她能跟人家说,她做一个荒唐的梦,正不知如何是好么?
  她什么也不能说。她唯有颤抖着双手给贾珍倒上一杯茶,但愿贾珍喝下她的茶后,多少能嚼出她的一片心意。
  然而,贾珍哪里知道这些。
  他跟薛姨妈一起默默的走出了秦府。
  第二天,他便带着贾蓉和随从闷闷不乐地回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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