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的玉儿 | 等级 光明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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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5-11-09 06:24:00 人气:385 
（37）可卿之谜
就这样，秦业做上了营缮郎。
四娘和翠环等自然欢喜，毕竟富贵不是罪过，人在无奈之时才不得不固守贫穷罢了。四娘便寻思搬到城中居住，无奈手头上一时还没那个钱。正发愁之时，薛府却在这个时候将那五千两银票一文不少的还回来了，说是薛姨妈一直不理商事，所以根本不知此事，前不久无意间听得儿子薛蟠提起秦业先前曾跑到他们家银号要银票，薛姨妈心下生疑，便叫来张德辉询问，一问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说既然是人家的钱财我们便不应该贪，快快还给人家吧。
可不，现在便还回来了。
这时薛姨妈也知道了秦业做了营缮郎的事，心下也替可卿高兴，觉得这么好的女孩的确应该有个家庭才是。但此时她亦已打听到原来可卿竟是养女，而四娘却正是当年秦淮岸上那“丽红楼”的老鸨，于是又不由得不替可卿惋惜，从此再不敢想那娶亲的事。
虽说薛姨妈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但毕竟可卿的养母四娘是那样的出身，所以薛姨妈她一时间还真难以接受。
闲话少说。却说四娘拿回那五千两银票后，便与秦业和翠环作了个商量，然后跑到城中买得一所倒算不错的小院，共有十二间房，倒也够住的了。四娘又作了番盘算，感觉秦业的进项虽然不算太多，却也可以维持中等人家的日子，于是一咬牙买回了两三个丫环使唤起来。李婶也开心，说我们差不多又回到丽红楼那般光景了！四娘和翠环便啐她：李婶你这是什么比喻啊，难不成你想咒我们做回那见不得人的营生么？李婶见说错了话，忙掩了嘴跑到厨房那边忙活去了。
可卿还是很乖。四娘见现在家境好了些了，加之十二分疼爱可卿，见可卿行止上有一种天生的雅质，料定她决非寻常人家的女儿，便更加着力教她读书识礼，免得误了她。好在四娘当初经营丽红楼之时一直亲身调教买来的女孩，积累了不少经验，现在往好里调教起可卿来，倒真派上用场了。
小秦钟则一直表现得斯斯文文的模样，肤色也极好，看起来不似男孩，倒更像女孩子，或许是翠环过于溺爱之故吧。
一转眼便到了可卿十岁这一年。这一年，金陵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当今皇上亲自到金陵出巡来了！
既是皇上出巡，官府便向全城发出告令，说是闲杂人等不准四处跑动，该守在家中的，便好好的守在家中！秦业见自己在衙门那边派不上用场，且不想见到皇上，同时担心家里人糊里糊涂四处乱闯，所以这日他应了个卯便回了家，与家人守在屋内不出。哪想晌午时分，一位轻装的打扮的男子便来到了秦业府上，五十多岁的模样。秦业先是一愣，后是大惊，忙将来者拉到自己平时用来处理事务的房间，让丫环送上茶后，便关了门，命人不得打搅。
门一关，秦业便一把抓住来者的双手，颤着声问道：“韦副统，怎的是你？”说着，双眼便已湿了起来。
来者双眼亦已尽湿，只见他向秦业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兄弟该死，一直没能过来看望都统大人！”
原来，来人叫韦一铭，原本与秦业一同在禁卫营任职，秦业为正都统，他为副都统，两人关系最为亲密。秦业离宫后，另一位副都统升任了正都统之位，这韦一铭则依然做他的副都统。禁卫营职责重大，加上韦一铭怕多尔正王爷查出秦业，说不得一个不小心便会给秦业带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些年他几乎没有来看过秦业。这次他陪皇上出巡金陵，打听到秦业已做了营缮郎，便借口他得微服巡查四周的安全情况，竟偷偷的找到秦业府上来了。
“可是，兄弟你怎知道我这些年一直藏身金陵呢？”秦业不解的问。
韦一铭诡秘的笑了笑，道：“兄弟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噢？”秦业依然疑惑不解。
韦一铭呵呵一笑，道：“大哥你刚到金陵之时，是不是打了一个叫作胡二的人？是不是你还因此进了牢房？”
秦业听得这话，双眼紧紧的瞪着韦一铭：“兄弟，难不成胡二那帮家伙竟是被你所杀？金陵城前任知府的耳朵也是你割下来的？”
韦一铭微微含笑道：“敢得罪我们秦都统的人，我韦某自然不会手软！”
秦业一听这话，双眼又湿润起来：“韦兄弟，你又何必……”
韦一铭轻叹一声，道：“说实在，保护你周全，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大哥当初出宫时，皇上便吩咐我暗中跟着你，待确定你找个地方安全落脚后，我方可回宫。”
“皇上他……他居然能有此善心。”秦业听到“皇上”二字，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委屈，于是泪水终于禁不住扑嗽嗽的滚下来了。
“不过，兄弟实没想到大哥后来如此作贱自己！”韦一铭又一声叹道。
秦业又是一惊，抬眼问道：“秦侁先时之落魄，韦兄弟又怎知道？”
韦一铭诡秘一笑，道：“大哥可别忘记了，当初那个小婴孩可我……”
秦业一愣，突然恍然大悟道：“韦兄弟，你可正是当年那位黑衣人么？怪不得当时我总感觉他那双目光好生熟悉，但你将自己弄得胡子拉碴的，说话的声音也不像，所以任是不敢料想是你！”
韦一铭便得意的笑道：“我那时故意扮个假声出来，怕的就是被大哥认出小弟。只可惜当时走的匆忙，居然没想到送张银票给大哥，实在该死得很！”
“什么银票不银票的，我倒不稀罕。”秦业说道。突然，他想起心头一直藏着的一个大疑问，便盯住韦一铭的脸问道：“韦兄弟你老实说，当初你为何要将小可卿送给我？这小可卿究竟是谁？”
韦一铭犹豫良久，终于向秦业道出了原委：这小可卿不是别人，却正是楚妃的亲生女儿！
原来，楚妃被逼嫁给多尔正王爷后，一直哭了好些天，不吃不喝，更不肯俯就王爷。王爷大怒，逼走了秦业后，便对楚妃说，如果她再不从，他便派出人手四处追杀秦业，同时还要在皇上面前诬陷吐布藩王，日后找个机会杀尽藩王一家！楚妃见王爷穷凶极恶，怕因她而牵连多少无辜，终于不得不认了命。可是，慢慢的她发觉多尔正王爷不仅目中无人，甚至早有谋朝夺位之心，并一直在暗中准备，于是她从头到脚凉了个遍。后来，她终于有了身孕，生下可卿。她感觉孩子无辜，怕孩子日后也担上个叛党罪名，想到韦一铭是秦业的密友，非常可靠，便设法找到他，让他将可卿抱出宫去，设法找个踏实的普通人家收养了，让可卿从此在民间做一名普通女子也罢。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可卿的身份，她不敢附上贵重的东西，只是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朵珠花放在上面而已，所附的短信，也没有透露出任何可疑信息！韦一铭知道事关重大，便向皇上告了个假，说得回江南看一位重病的故友，得准后，便悄悄的带着可卿出了宫，然后有意换了辆破烂马车，并将自己进行了一番乔装改扮，将可卿一路送到了金陵。他也不知道将可卿交给谁家抚养去，沉思之下将心一横，便给秦业送来了，心想既然是楚妃的孩子，与秦业多少有些缘份。但当时他也不敢与秦业说明，也不敢以真面目面对秦业，怕万一事发时对大家都不好，稍有差错，便是人头落地甚至灭绝九族的大祸！
秦业静静的听完这些，人已变成个木人一般。
他实在没想到，原来可卿竟是多尔正王爷的亲骨肉，原来自己辛苦多年，竟然是在帮这大恶人抚养孩子！
韦一铭见秦业神色有异，便问秦业怎么了。秦业轻轻的摇着头，没有说话。韦一铭怕时间耽搁太久，留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后，便匆匆告辞去了。
出门的时候，正遇到可卿在院子里教秦钟读诗。韦一铭见可卿娇美多姿，气质非凡，明白正是十年前他抱出来的那个小可卿，于是心下又少不得一阵悲叹：
可怜堂堂王妃之女，竟流落民间，从此无人得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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