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的玉儿 | 等级 光明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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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5-11-09 06:19:52 人气:988 
（33）卖菜女艳动金陵 呆霸王强抢阿娇
可卿一天天长大。
她很乖，而且越往上长越乖。
在秦钟面前，她是个好姐姐，天天带他玩儿，背他，哄他，喂他吃米糊儿。说来也怪，秦钟最喜欢的就是这位姐姐，不管他哭得多厉害，只要可卿过去逗他，他立时会止住不哭，随即换上呵呵的欢笑。
在大人面前，可卿还是个好帮手，只见她一会儿跟秦业下地干活去，一会儿跟四娘上街卖菜去，一会儿帮李婶烧火做饭去，一会儿又跟翠环一起洗衣晒被去。当然，她还会帮秦业捶捶背儿，或者拿拿烟斗什么的。
四娘最疼她，每到晚上，便会教她识字、读诗。没想可卿竟聪明过人，一学就会，一记便熟，五六岁的时候便不知背熟了多少诗词，不管是大小阮还是李杜等人的诗作，随便问她，她都会倒背如流；读书更不在话下，到她八九岁的时候，她已经读得通西厢看得懂烈女了。
翠环读的书少，比不得四娘，所以她可不敢教可卿读书写字，只教她做些女红罢了。
秦业见可卿如此聪明可爱，自然开心不已，于是他也闲不住，也要拉上可卿跟他舞刀弄剑。可卿对刀剑这些东西倒没多少兴趣，只是她不想扫父亲的兴，所以也会偶尔玩它几下。
一晃眼，可卿已长到了九岁。
正是炎夏，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天一大早，可卿又跟了四娘到街上卖菜去。
这几年可卿学会了卖菜，而且总是跟四娘一块。毕竟李婶粗笨，年纪也大了些，是卖不了菜的；翠环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妇，也不好露面太多，常常留在家里面带孩子，并做些针线活什么的；秦业更不会卖菜，只会胡乱做些粗重活，挑水挖地什么的。
说来也怪，平日里可卿的菜卖得飞快，偏偏今日卖到晌午还没卖到一半。这时四娘突然觉得肚子发痛，一时难忍，便对可卿说不如早些收摊算了。可卿看了看四娘，又看了看才卖不到一半的青菜，皱着眉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继续卖，否则余下的菜放不久的，天气太热。”
四娘知道可卿懂事，嘱吩一番后，捂着肚子先回家去了。
四娘才走没多久，金陵薛府的公子薛蟠便带着两个十三四岁的书僮大摇大摆地逛菜市来了。
读过红楼的人知道，薛府同属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当初薛公紫薇舍人诗书画三绝，声名不小，只可惜接力捧交到薛蟠这一代的时候，情况才变得令人伤心失望起来。薛蟠与可卿同龄，有一位比他小两岁的妹妹，叫薛宝钗。父亲薛墨，几年前便死了；母亲王氏，与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是亲姐妹，所以红楼中称她为“薛姨妈”。
薛蟠仗着家里是皇商，有些钱财，所以自小养成个游手好闲的脾性，见人便想扑上去打两拳。偏他头脑简单，行事鲁莽，所以周围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作“呆霸王”。
那么，今天薛蟠怎逛起菜市来了？
原因很简单：他为秦可卿而来。
前两天他的书僮对他说，金陵城南郊的菜市上出了卖菜女，姓秦，不仅模样惊人的娇美，而且气质非凡，弄得现在每一天都会有不少人专门赶到城南菜市看那秦姑娘！薛蟠一听，心便痒了，所以今天说什么也要过来看个究竟。
当他赶到菜市的时候，可卿正一个人站在热辣辣的太阳底下卖着青菜，一位老妇人正蹲在菜摊前挑挑拣拣。
薛蟠大喜，朝两书僮一招手，快步奔了上来。
“老货，起来！”薛蟠朝蹲在地上的老妇人踢了一脚。
老婶扭回头看了薛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小哥儿别闹，老娘还没挑好菜呢！”
“不必挑了，这菜人家不卖了！”薛蟠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价钱都说好了，怎的便不卖了？”老妇人迷惑不解地看着薛蟠。
薛蟠得意洋洋地说道：“因为本少爷全买下来了！”
说着，他朝两书僮作了个眼色。两书僮会意，跑上来拉起老妇人便往外拖。
“你们为何要赶我的客人？”小可卿大急。
薛蟠向可卿走近两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嘻嘻笑道：“我给你赶走一个小客人，却给你带来一个大客人，这生意不是很合算么？”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得意地笑。
小可卿往后躲了躲，冷冷地说道：“不管小客人还是大客人，人家要买菜，你就不能赶人家！”
薛蟠又是嘻嘻一笑，道：“你这话可错了。原想你生得这般美好应该很聪明才对，却没想比我还不及，一个大客人比一万个小客人还管用，你懂么？”
“我不跟你说，快把我的客人拉回来给我！”可卿不听他胡扯。
“拉回来？人家早走啦！”薛蟠得意地耸着肩。
“你……”小可卿气得差点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知道这薛蟠的来头，哪敢多管闲事。
薛蟠见小可卿要哭，反倒开心得紧，又见可卿迷人非常，于是忖道：我要是将这美人弄回去做个小小老婆，那该多好！
这么一想，他手一招，将两书僮叫到跟前，对他们耳语一番。两书僮一边听，一边点头，于是假装上前看青菜，突然各提起一筐青菜回头便跑。
可卿大惊，一边叫着“还我青菜”，一边急急地追了上去。
薛蟠得意地一笑，将金子往怀里一塞，便也迈起步子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可卿一路急追，一直追到城北的薛府门口。两位书僮一溜烟进了薛府左侧的边门，一转眼便没了影。可卿见这里高堂大院，立住脚步不敢再追，只呜呜地哭。
此时薛蟠已大摇大摆地跟了上来，见状暗喜，拖起可卿的手便往府上拉。可卿哪里肯依，一边唤着“放手”，一边出力挣扎。薛蟠没想到小可卿如此刚硬，连忙吹了声口哨。两位书僮打边门窜了出来，一看便明白薛蟠的意思，忙从两侧向可卿合围上来，一把抓住了可卿。
“将她直接送到我书房去。”薛蟠得意地说道。
到了书房，他又叫两书僮滚开，然后“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房门。
可卿虽然还小，不知男女之事，但此时已知没有好事，于是顾不得哭了，紧张地退到一屋角，冷冷地看着薛蟠。
“别怕别怕，我们先喝喝茶儿，喝完茶再亲亲嘴儿，以后你便留在这里天天陪本少爷喝茶亲嘴就是了！”薛蟠嘻嘻笑道。
说完，他亲自倒好两杯茶，端起一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端起另一杯笑嘻嘻地向可卿走了过去。
……
却说这薛蟠的妹妹宝钗自小机灵无比，且性情与薛蟠全然不同，小小年纪便非常的听话懂事，从来没让薛姨妈操过心。更难得的是，她知道她哥哥喜欢惹祸生事，所以她总是多长了一只眼睛，处处留意，一有发现薛蟠闹事，她便立马跑去向薛姨妈颤报。今日她先是见薛蟠跟两位书僮鬼鬼祟祟出了门，便料定没什么好事，所以便留了心；可不，方才薛蟠一回来，虽然走的是边门，可还是给她瞧见了。她见薛蟠居然劫了个小姐姐回来，一边暗叫不好，一边飞也似地跑到母亲那边打小报告去了。
薛姨妈听得宝钗所言，哪敢犹豫，连忙起身，随宝钗直奔薛蟠的书房而来。
此时两位书僮正守在薛蟠的书房外，远远见宝钗领着薛姨妈奔过来，心知大事不好，来不及通知薛蟠，脚底一抹油便溜了个没影没踪。
薛姨妈顾不得喝骂两位书僮，见书房紧闭，也不知儿子对人家姑娘做了何事，连忙“嘭嘭嘭”半拍起门来，同时口中焦急地叫道：“小冤家，快开门，你不要胡来！”
宝钗也冲书房里面嚷道：“哥哥你再不开门，娘可要生气了！”
此时薛蟠正端着一杯茶走到可卿跟前要她喝，可卿将脸别到一边去，哪里肯喝，只是默默地流泪。薛蟠见可卿不肯喝茶，便想搂住她亲嘴。正在这骨节眼上，他突然听得母亲叫门，心下一惊，只得放下可卿不理，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
“小冤家，你在干什么！？”薛姨妈见书房里面果然藏着个小姑娘，哪能不气，举手便打薛蟠。
薛蟠见母亲要打他，一闪身往屋里退进了好几步，笑嘻嘻地说道：“娘，你可看清楚了，蟠儿可没做什么坏事啊！”
薛姨妈已跟进屋来，一边追着薛蟠，一边骂道：“你将人家一个小姑娘关在屋里来，还不是做坏事么？”
薛蟠又闪到了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我不过请她喝茶罢了，这也算做坏事么？”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请人家喝茶？”薛姨妈身子笨，捉不住薛蟠，气得直喘粗气。
宝钗怕母亲气坏了身子，冲上前扯住薛蟠，嚷道：“娘，我抓住哥哥了，你过来揍他吧！”
薛蟠一边挣扎，一边嚷道：“爱美之心人人有，别说是我，你们见到这么迷人的姑娘也会请她喝茶的！”
薛姨妈听得这话，不由得朝躲在屋角的小可卿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还真吓了她一跳：天哪，这是谁家的丫头，竟生得如此娇美？人人都说我家宝丫头生得好看，可跟眼前这小姑娘一比，我家宝丫头恐怕得输上几分！
薛姨妈这么一惊，也顾不得打薛蟠了，提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拉过可卿，一边帮她抹着眼泪，一边温言道：“这位妹妹，你叫什么名儿？别怕，我那宝贝儿子就只调皮而已，也没什么坏心，你别放在心上，我还要教训他的！”
可卿见薛姨妈言语温柔，心下一酸，泪水竟汩汩地涌了出来。
薛蟠此时还不知错，见可卿不语，便得意地嚷道：“她就是城南那个秦家姑娘！”
“你就是秦姑娘么？”薛姨妈闻言大惊，张大双眼看着可卿。
可卿含着泪点了点头。
薛姨妈便叹道：“原来大家的传言果然不假，世间上真有个比天仙还要娇美的秦家姑娘！”
薛姨妈又惊又喜。她早听下人说过南郊有个卖菜女，小仙女一般好看，可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心想一个卖菜女，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错了！
宝钗的双眼也亮了起来。她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有了爱美之心，一听说眼前这位姐姐便是大家传说中的秦姑娘，立时开心地走上前去，一边看着可卿，一边说道：“姐姐，你真美！”
可卿见薛姨妈和宝钗这样看她，倒不意思起来。她知道她们没有恶意，于是抹干了泪，红着脸小声说道：“我要回家了。”
薛姨妈听得这话，才想起还没弄清今天是怎么回事，于是转过身来瞪着薛蟠，叫他老实交待。
薛蟠倒不害怕，笑嘻嘻地将事情说了。只是说到他想让可卿做他“小小老婆”时，他脸上还是红了起来。
薛姨妈听完，倒放下了心。她知道薛蟠还小，说什么要人家做小小老婆之类，不过闹着玩罢了，当不得真，于是唬起脸教训了薛蟠一通。
这时薛姨妈听得薛蟠的书僮将可卿的菜也抢来了，便干脆叫厨房收下，并命人给可卿送来了一大锭银子，对可卿说这是菜钱。没想可卿坚决不要，说她的菜值不到这许多钱。薛姨妈听得这话愣了一下，便问她该多少才要。可卿略略算了算，说半吊钱便可。薛姨妈说太少了。可卿说，不少，她卖给谁都是这个价钱。薛姨妈怕可卿较真，听得如此。
薛姨妈不敢久留可卿，便叫来个老嬷嬷，命她将可卿护送回家。
送走了可卿，薛姨妈和宝钗等刚回屋里坐下，便有家人来颤报说京城贵客到了，来的是贾府的大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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